感动爱尔兰

受文化部派遣，我们东方女子古筝新筝乐团代表国家出访爱尔兰。访问演出团规模不大，但分量十足。在这个团里，不仅有姜淼、王冬婉、陈古音、马娜和我五个国际、全国冠军，有数位国际比赛、全国比赛的金奖获得者，还有我们几位冠军的恩师，著名作曲家、古筝家王天一先生。他既是演奏员，又是此次访问团的团长。可以说，如此强大的阵容是不多见的。我们希望借助这次访问演出，进一步加深中国和爱尔兰的友谊，在欧洲推广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艺术。王天一老师有一句名言，让全球响起筝声。我想，这次访问爱尔兰就是向“让全球响起筝声”这一宏伟目标迈出的坚实一步。

在进行了前期的充分准备和训练之后，我们踏上了通往异国他乡的旅程。接下来的10天中，我们将在异国他乡度过一个不同寻常的春节。

最长的一天

今天是2003年1月21日，农历的大年三十。往年这个时候，我一定是和家人一起度过一个温馨的春节。而现在，我在北京机场，等待开往爱尔兰的国际航班。这个春节，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没有和家人一起团聚的春节。

经过扩建改造后的首都机场非常宏伟，作为国际机场，每天都有大量旅客从这里飞往世界各地，或者从世界各地飞到中国。登机手续不算很复杂，不过由于“非典”的关系，我们不得不多填写几份诸如“健康申报表”之类的表格。可见，我国政府抱着对世界人民负责的态度，对控制“非典”下了很大力气。

在进行边防检查时，我被一位个子不高、稍微有点儿胖的工作人员认了出来。随后，他又认出了姜淼、王冬婉等好几个人。当他看到王天一老师时，激动得都有些结巴了，原来他是一位古筝艺术爱好者。他说他收集了几乎所有的关于古筝的音像资料，其中最喜欢的就是王天一老师的作品和我们东方女子古筝新筝乐团的表演。当得知我们此次是代表国家出访爱尔兰时，他非常真诚地说:“祝你们演出成功，祝你们演出成功！等你们回来时一定要事先通知我，我给你们接风洗尘！”

他的话给了我们全体团员很大的鼓励，同时，我也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这次出访，我们不仅是代表自己，不仅是代表我们整个东方女子古筝新筝乐团，更重要的是，我们代表国家，代表民族艺术的形象。我在心里暗想，我的表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10点钟，我们登上了飞机，开始了漫长的空中之旅。这一天，基本上都是在机场和飞机上度过的。由于时差原因，这是非常漫长的一天，一共有30多个小时。

我们乘坐的是俄罗斯国际航空公司的波音777客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种的关系，俄航的机组人员给人的感觉是年龄都有些偏大。机组人员都不会说汉语，就连英语也说的比较蹩脚，一股浓浓的红菜汤味道，让人听不大明白。俄航的服务还算可以，但食物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满意。虽然也吃下去了，但总是感觉怪怪的，看来民族、国家之间的差异真是不小。

飞机一直在向西北方向飞行。我们所看到的地面变化很有意思，刚开始经过的是平原和丘陵，由于飞行高度不太高，地上的城市、村落、农田，甚至是蔬菜大棚都清晰可见，然后就是连绵的山脉，飞行高度近万米时，所能看见的就是一大块不见边际的云，好像雪地一样。偶尔会遇到云层之间的裂缝，这时就可以看到地面。不过地面上也多是被积雪覆盖，但是还能依稀分辨出哪里是房屋、道路，哪里是森林。

经过8个小时的飞行后，我们到达了莫斯科机场。莫斯科机场上大雪纷飞，白茫茫一片，这正是耳闻已久的俄罗斯冬季风光。我们将在这里呆上4个小时，之后转乘另一架飞机飞往爱尔兰。

办转机手续领登机牌时，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波折。为我们办理转机手续的是一位非常迷人的女士，她的一身制服让人联想起一些前苏联电影中的女人经典形象。但是，她的英语发音实在太糟糕了，我们费了很大劲才算弄明白。

在等待转机的4个小时里，我们几乎走遍了机场我们可以去的地方——大小不一的免税商店。莫斯科机场的免税店非常多，里面出售的东西大多是俄罗斯风格的工艺品、酒类等，也有一些皮草服装。我发现商店里的货品，都是用欧元为单位来标价，也可以以美元付账。当年前苏联老大哥的卢布，在机场的免税店里已经看不到了。免税店里的商品价格非常昂贵，一个稍大一些的俄罗斯木娃娃，标价200欧元，折合人民币就是两千多。而相同的木娃娃，在俄罗斯城内的价格就非常低，大概几十美元就可以买到。看来漫天要价宰客并不是中国所常见的，俄罗斯也一样。

在候机室，几个手表还是北京时间的家伙大呼小叫起来:

“哎呀，到12点了！”

“家里这时候该吃饺子了！”

我们在莫斯科机场过了一个北京时间的春节,当然，没有鞭炮,也没有饺子。

莫斯科时间晚上7点55分，我们登上了开往爱尔兰的航班，而这时北京时间已经是凌晨。在飞机上，难以抗拒的睡意使我们所有人都开始睡觉，在睡梦中我们抵达了爱尔兰首都——都柏林。

刚出机场，就遇到了来迎接我们的人群，有当地政府的官员，有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还有当地华人联合会的领导和工作人员。在金发碧眼的欧洲人之间，我们这些中国人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在异国的土地上，我真正地感受到了一种民族的合力。这种合力在国内是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的，但在这里，却是那么的明显。一位稍有些矮胖的中年女士跑过来，边和我们握手，边用不很标准的普通话准确地一个个叫出我们的名字。看得出来她非常兴奋，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她告诉我们，她非常喜欢古筝艺术，非常喜欢王天一老师的作品，喜欢欣赏我们的演奏。她曾经高价收集了所有王天一老师的作品和东方女子古筝新筝乐团的音像制品。当她得知不仅东方女子古筝新筝乐团的主要演员全部来到爱尔兰，王天一老师也将亲自驾到，她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跑到机场来迎接我们。简单地交谈之后，我才知道我们的这次访问演出不仅得到了旅居爱尔兰华人的重视，还得到了爱尔兰主流社会的高度重视。早在一个多月以前，爱尔兰的各大媒体就开始了宣传。现在，很多爱尔兰人都在等着看我们的演出，等待着接受东方古老文化的洗礼。

30多分钟之后，我们来到了一家名为Smithfield O Neil's Hotel的宾馆。在宾馆大堂，坐着很多华人，他们都是特意来宾馆迎接我们的。办完了入住手续，回到房间简单收拾一下后，我们一行来到了当地一位华人的家里，这时已经接近当地时间的午夜了。

主人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我们最喜欢的是三鲜馅的饺子。以往过年，都是在家里和家人一起吃饺子，而这一次，我们却是和当地的华人一起度过。我觉得我们过了一个非常有意义的除夕之夜。

今天真的是很混乱的一天，一共有32个小时，却只睡了不到5个小时，并过了两个“除夕”：一个是在莫斯科过的北京时间的除夕，一个是在都柏林过的格林威治时间的除夕。这一天结束时，最大的感觉就是疲劳，加上早晚概念的模糊，整个脑子都觉得乱糟糟的。

但愿倒时差不会太受罪，我在心里琢磨着。

洋娃娃们的欢呼

今天是1月22日，是我们到达爱尔兰之后的第一天。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开始在爱尔兰的正式活动。上午的计划是访问一所学校，为孩子们做一场演出，并与学校的教师就艺术教育问题展开讨论。

早晨起来，感觉有些头晕，也许是时差的原因吧。用过味道很不错的爱尔兰早餐后，我们开始按行程的安排活动。

今天我们所要访问的学校是一所教会学校，小学中学合在一起。现在，国内这样的学校好像已经不太多见了。从学校的大门开始，就非常明显地带有宗教的痕迹。学校并不是很大，但是规划得非常有条理，草坪、花圃都很漂亮。虽然是冬天，但是爱尔兰的草地仍然碧绿，鲜花仍然盛开，真是令人心旷神怡。当我们到达学校礼堂时，里面已经坐满了孩子，有好几百人。座位的安排显然是以年龄层次来划分的，年龄大的在后面就座，年龄小的在前面。一看到我们出现，孩子们立刻用雷鸣般的掌声、兴奋的尖叫来欢迎我们，我们非常明显地感受到了他们的热情。

演出即将开始时，几个小孩子跑过来，非常热情地将王天一老师拉到他们中间，要王天一老师陪他们一起观看演出。不用说，这些孩子肯定是在媒体上认识王天一老师的。我在台上往下看时，王天一老师坐在一堆大洋娃娃中间，非常可爱。

大幕拉开，首先由三个小女孩演唱了一首赞美诗般的歌曲，以表示对我们的欢迎。女孩的年龄不大，但是和声掌握得非常好，虽然没有伴奏音乐，可仍然极其好听。接下来是学校校长致欢迎词。她的发言比较简洁，首先对我们能够来到学校为孩子演出表示最热烈的欢迎和感谢，其次高度评价了此次出访演出的巨大社会意义和文化意义，最后预祝我们接下来的演出成功，祝我们在爱尔兰生活愉快。这样一番开场白之后，我们的演出就开始了。

虽然在来的时候我们就非常自信我们的民族音乐会受到欢迎，但是仍然没有想到会如此受欢迎。孩子们用热情的掌声、尖叫声以及一切方法来表达他们的情绪。在观看我们的演出时，有些孩子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漏掉我们演出的每一个动作。而有些活泼好动的孩子，则跟着我们的音乐节奏晃动，就像伴舞一样。还有一个孩子，一直在摹仿我们的弹奏动作，并且模仿得有模有样。他们的节奏感非常好，虽然是第一次听古筝新筝乐曲，但却非常准确地抓住了节奏的要点。看来，爱尔兰民族真的是一个很有艺术天赋的民族。还有令我非常惊讶的是，孩子们的素质和修养非常高，在演出的过程中，除了节目结束时听见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其余的时间只有悠扬的音乐声。在我演奏贝多芬的名曲《致爱丽丝》时则出现了意外，孩子们先是非常肃静，然后兴奋地欢呼，最后竟跟着唱了起来。这一时刻，我突然感到我的心和这些洋娃娃产生了共鸣。虽然我们分属不同的种族，我们分属不同的国家，我们有着不同的文化和语言，但此时此刻，我完全可以读懂他们的心。种族、宗教、国籍……所有的不同在这一刻都完全不存在了。语言在这时完全是多余的，我在此刻真正体会到了“音乐是无国界的”这一名言的真正含义。

演出结束后，孩子们如同潮水一般涌到舞台上来，争先恐后地和我们合影，并要求我们教他们弹古筝和新筝。校长和老师几次劝说孩子们下去，不过收效甚微，孩子们还是争先恐后地扑过来，将舞台挤得水泄不通，很多孩子们还不停地用欢呼来表示他们的激动心情。最后，我们简直是从孩子们中间挤出来的。从礼堂出来后，仍然有很多孩子一路追过来，拿着纸笔让我们签名，或者要求和我们合影，并送给我们很多小礼物。一个孩子看来是没有什么准备，眼看着别人都有礼物送出，最后一着急干脆把帽子摘下来做礼物要送给我们。我被这个孩子的热情感动了，就把自己的一个小头饰摘下来送给了她。这个孩子激动得大嚷大叫，结果惹得很多孩子都向她围拢过去。看到此情此景，我们都感到心头暖暖的。孩子们的感情是最真诚的，他们对我们的喜爱，实际上是对古筝新筝艺术的热爱，是对中华民族文化的热爱。

校长告诉我们，她担任校长几十年来，从来没有见过会令孩子如此着迷的演出。

在会议室里进行的讨论气氛非常融洽。学校的有关负责人对古筝新筝艺术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对新筝，简直是到了着迷的程度。最后她试探性地问我们，是否可以为他们学校培养一些古筝新筝教师，团长王天一老师爽快地答应了。

回到驻地已经是中午了，草草吃过午饭回到房间，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又匆匆忙忙地接受记者采访。当我从电梯里走出来时，蜂拥而来的媒体记者已经挤满了宾馆大厅，最后采访地点不得不挪到宾馆外的广场上。应记者们的要求，我们为他们演奏了几首曲目，他们听得兴高采烈。我们的演奏看来非常受欢迎，不但路人纷纷驻足，连广场附近的居民也都跑来观看。这些人非常有礼貌地在我们周围围成一个大圆圈，认真地观看我们的演奏，还有一些人远远地拿出相机给我们拍照。有些居民下来晚了没能挤到前面，就干脆跑回到楼上打开窗子观看我们的演出，有的人拿着照相机和摄像机，半个身子探出窗口为我们拍照、录像。

此次到来的记者，文字、摄像、照相等门类都非常齐全。一个摄像记者虽然个子矮小，但工作能力非常强，他扛着摄像机，总是出现在最佳拍摄位置。有时候，他还会把别人挤开，真是个十足的工作狂人。几位摄影记者为了找到合适的角度，不顾刚下完雨地上还有积水，跪在地上，甚至干脆趴在地上为我们拍照。一个记者左挤右挤，总是挤不到好位置，干脆往地下一坐，顺势钻到古筝下面，然后支起上半身，卖力地把相机按得咔咔响。有人说，记者是最敬业的一群人，看来这话不假。我非常佩服他们的这种敬业精神。

几个记者发现了王天一老师，他们在向我们准确地核实了王老师的身份后便一拥而上，开始了他们的采访。突然上来这么多人哇啦哇啦地一起说话，把我们随行的翻译忙得焦头烂额，顾了这个就顾不了那个，翻译了上一句又忘了下一句。有的记者着起急来，也不顾礼节，一个劲地扯翻译的袖子，要求他翻译自己的问题，结果都快把翻译的衣服扯下来了。最后，还是工作人员赶来救急，提供了一些通稿、节目单、乐团介绍之类的资料给诸位记者，这才算是稍稍解了一下围。但有几个记者仍然不肯放手，追着提问。有聪明一些的就开始抓住我们，连珠炮似的发问。等到所有记者都采访完离开后，我们已经是晕头涨脑，不分东西南北了。看来，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和记者招待会实在是必要的。

回到宾馆，工作人员对下午的小小混乱表示了抱歉。他告诉我们，根本没有想到记者会对我们这么感兴趣。以前有很多中国的艺术团体来演出，当地媒体并没有这么大的动作，这次记者们的出动，实在是出人意料。

大使官邸的晚宴

1月22日晚上，中国驻爱尔兰大使沙海林博士在官邸接见并宴请我们。陪同人员告诉我们，大使非常重视我们的这次访问演出，坚持要亲自接见我们，并推掉了很多重要活动，这让我们非常感动。

晚上6点，我们分乘几辆车来到大使官邸。中间出了个小小的插曲:一辆车的司机自以为是地把我们的团长王天一老师送到了大使馆，而不是大使官邸。还好只是耽误了十几分钟，并没有误事。

【在大使官邸，我用这架古老的钢琴演奏。】

官邸的陈设非常典雅。大厅的壁炉里燃着跳动的火焰，给整个大厅带来了一股暖意。一架很有年头的钢琴放在大厅角落，虽然时间久远，但它的声音仍然悦耳动听。窗台上有一件标本，是一只狐狸，嘴里还叼着一只野鸡。这标本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造型惟妙惟肖，如同活的一般。这件标本让我们几个开始讨论：这只狐狸是爱尔兰人送给大使的呢，还是大使自己打猎的成果呢？英国贵族、官员们有猎狐的传统，每到一定季节，皇室成员、贵族们就跑到猎场，将狐狸轰出来打。因为狐狸肉味道奇差，实在是不堪食用，猎物主要是用来制作一些皮毛制品，如帽子、大衣等，有的就将猎物做成标本。爱尔兰被英国殖民统治800余年，估计也会有这个打猎的传统。不过，不管是爱尔兰人送的，还是大使亲自打猎得来的，这件标本都是非常有价值的。

【大使官邸惟妙惟肖的狐狸标本吸引了访问团成员。】

官邸里还有很多字画、瓷器等，总的来说，大使官邸是西方艺术和东方文化巧妙结合在一起的范例。这种不同文化之间的结合，还是非常有意义的，而且也非常得体。

沙海林大使非常热情地接见了我们，并把我们介绍给当地政界、商界要人。结果我发现，几乎所有在场的爱尔兰人士都知道我们的此次访问演出。华侨们就更不用说，很早就准备欢迎我们的工作，有很多人已经和我们是非常亲密的朋友了。

沙海林大使在讲话中高度评价了我们此次访问演出的意义，并鼓励我们为中国文化走向世界做出更大的贡献。他和我们进行了长时间的亲切交谈，为我们详细介绍了爱尔兰的历史、民俗、风土人情等。他特别详细地为我们介绍了在爱尔兰独立过程中起到极大作用的迈克尔·科林斯。

科林斯出身低微，但他是一个了不起的军事天才。在他的卓越领导下，爱尔兰人民成功地反抗了英国殖民统治，使英国不得不坐下来谈判。但是，爱尔兰的经济、军事实力实际上是远不能和英国相比的，这也使爱尔兰的独立之路走得并不那么容易。经过复杂的斗争和谈判，最终签订了《英爱条约》。条约规定爱尔兰成立自由邦，成为英联邦的成员之一。这样英国则失去了对爱尔兰的统治权，为以后爱尔兰彻底独立打下了最坚实的基础。但是，作为交换条件，英国将拥有占爱尔兰面积1/6的北爱尔兰。现在英国的全称为“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就是源于此。北爱尔兰割给英国引起了当时爱尔兰政府内部的分歧。科林斯和大多数人主张接受这一条件，以换取尽早独立，而反对者有的是片面地坚持爱尔兰独立的完整性，有的则是出于自身利益，拒绝接受这一条件。于是，爱尔兰发生了短暂的内战。1922年8月22日，身为爱尔兰自由邦临时政府首脑、爱尔兰国民军司令的迈克尔·科林斯在他的家乡科克郡遭伏击身亡，年仅31岁。历史证明，科林斯当年的决断是正确的，不然，错过了那样的一个机会，爱尔兰就很难再独立。虽然存在一定的损失，但对爱尔兰整个民族来说是得大于失的。

科林斯的故事给了我很大的震撼。一个为民族独立做出了卓越贡献的民族英雄，没有倒在对敌斗争的战场上，却倒在自己人的枪口下。

晚宴是以自助餐的形式进行的，应该说这是一次非常丰盛并且融合了东西方口味的大餐。各种菜都非常可口，其中一道爱尔兰特色的烧鱼尤其受欢迎，团里的几位平时雍容端庄的淑女，此时也放下淑女的架子而开始认真地品尝美味佳肴了。一位使馆工作人员无意中透露，这次招待是很高规格的。

【沙海林大使多次与我们同餐共饮，我们都说，见到了沙大使如同见到了“娘家人”。】

丰盛的晚宴之后，王天一团长代表访问演出团，将《中国筝岛》大型挂历和《中国筝岛》宣传画册等赠送给了大使，并和大使一同欣赏了节目。姜淼和王冬婉表演了新筝对奏《打虎上山》，我演奏了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我们还用葫芦丝演奏了一曲《月光下的凤尾竹》。我们的表演博得了在场观众的阵阵掌声。

演出结束后，沙海林大使主动邀请我们合影留念。他对我们的演出非常满意，说我们的演奏技艺精湛，风格独特，一定能征服爱尔兰观众，让古筝新筝在爱尔兰唱响，让中国的传统艺术走向世界。我感到大使的这番话和我们王天一老师的宏伟目标——“让全球响起筝声”是不谋而合的。

国家“两台”的直播

1月23日早晨6点钟，我们就早早起来进行准备。7点，爱尔兰的电台、电视台将为我们进行现场直播。

爱尔兰的纬度高，冬天时早晨太阳出得也晚。国内这个时候，天已经是比较亮了，可在这里仍然是黎明前的黑暗，我们搬琴摆位完全是靠路灯的灯光。不少人还没有适应时差，从步伐上就可以看出仍然在晕头转向，有的连眼睛都睁不太开。不过随着王天一团长的一声号令，大家就都精神起来了。我们真是由衷地敬佩王天一团长，他年龄比我们大不少，精气神远远好过我们这些年轻人。只要是干正事，他准是精神十足。我们私下里议论时达成了一个共识：王天一团长像是专为事业而生的，和他比起来，我们这些年轻人真是自愧不如。

西方电视台的记者都非常专业，我们摆完了乐器，他们的灯光音响也都调试好了。我们演奏了《秧歌情》、《步步高》、《喜奔那达慕》等集体节目，每一个节目结束时，主持人和摄像都会大叫“Excellent”。一位女主持人对我们的乐器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每到中间休息的时候就会跑过来这摸摸那看看，几次甚至差点耽误开机时间，我们很高兴她会对中国的文化艺术感兴趣，男导演的态度就不一样了，他以玩笑的形式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说：“漂亮女主持人完全可以在节目完成后再向漂亮的演奏家学习漂亮的古筝。”这种幽默的态度得到了全场的赞扬，当然节目进行的也非常顺利。

电视台的节目制作完后，又来了一家广播电台的直播车。看车身上喷涂的名字，应该是“爱尔兰国际广播电台”。等到录完电台的节目后，已经接近9点，这时天色也大亮了。

【爱尔兰国家电台直播演出实况，他们对工作要求很严，一丝不苟。】

这两场直播，让我们大开眼界。爱尔兰电台、电视台的工作效率、能力，令我们叹为观止。首先，他们工作人员人数非常有限，两个主持人，三个摄像，一个灯光师兼拿麦克风，直播车里可能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导播。总共不到十个人，直播任务就完成得非常好。原来我们在中央电视台制作节目时，曾经感叹过中央台工作人员的高素质、高效率，但和这些爱尔兰同行们相比，就显不出什么优势了。爱尔兰这些电视工作者的配合相当默契，灯光、布景、道具、摄像，各个部门的工作不但井井有条，互相之间的协作和配合也非常密切，就好像经过无数次的演练一样。在现场看不到导演、制片大呼小叫地指挥，所能看到的只是几个人忙忙碌碌，不一会就一切“OK”了。

【爱尔兰国家电视台直播演出实况，他们工作效率之高令人惊讶。】

直播结束后，此次工作的负责人非常高兴地称赞我们的演出太精彩了。他还高度评价了我们的高效率和团队配合精神。他还告诉我们，他在欧洲其他国家也接触不少中国的演出团体，但是他们都很散漫，效率也很低。说我们的表现让他不得不重新认识中国的艺术家们。这一番话给了我们很大的鼓舞，也给我们以警醒：我们的表现是代表国家、民族的形象，绝对不能随随便便。

白天，我们在中国城艺术节上进行了演出。演出场地设在Smithfield广场，这是一场露天演出，当我们到达演出场地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后来随行人员告诉我们，很多人都是看了前一天的新闻节目，特意赶来观看演出。

今天我们的演出一共两场。我们一开始上台演奏，人就纷纷往舞台这里聚集，演出开始不到10分钟，下面的人已经完全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第一场和第二场之间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这一个小时里，舞台上进行的是当地的艺术表演，但人群却开始慢慢散开了。我们几个便开玩笑说，台上的几个也恁地没本事，把观众都演跑了。于是大家哄堂大笑一番。当然，这只是自己姐妹之间开玩笑罢了。事实上，我们还是非常欣赏当地艺术家们的表演。

第二场演出开始了，我们抖擞精神，重新登台。这一次，观众聚过来速度比上一场更快，台下的观众摩肩接踵，但是秩序仍然井然，没有任何混乱发生。大家都静悄悄地欣赏音乐，完全没有什么嘈杂的声音。每当我们演奏完一首乐曲时，他们就会立刻报以热烈的掌声和尖叫，如同雷鸣一般。爱尔兰观众的高素质很是让我们叹服，回到宾馆之后我们还仍然对此赞叹了一番。

在演出的过程中，时常有一些观众来到后台，向我们致意，称赞我们的演出精彩。爱尔兰的观众热情程度，真的是远出乎于我的意料之外。在演出结束时，几个小家伙冷不丁地窜到台下大声地和我们打着招呼。我们很快就认出了他们：这些孩子是第一天访问学校时最活跃的那些学生。他们说，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再一次观看我们的表演。一个金黄短发、满脸雀斑的小男孩极为专注地盯着我们的乐器，一有机会就想偷偷拨弄两下。看得出来，他对这东方古老的乐器极其感兴趣。他的行为屡次被一个长得很像芭比娃娃的女孩制止，最后他气鼓鼓地走到一边去了。为了安慰这个小男孩，我们给了他一个中国结，这应该能够让他在同伴面前炫耀一番了。

这一天下来，几乎所有演员都开始叫苦。时差加早起造成的睡眠不足，以及连续不停高强度的演出，使人几乎疲劳到了极点。在回驻地的路上，大家最大的愿望就是什么都不想干倒头大睡一场。事实也是如此，刚回到宾馆，在工作人员给我们介绍明天安排的短短几分钟里，几个人就坐在宾馆大厅里睡了过去。回到房间后，所有人更是妆都不卸就倒头便睡。往常，由于演出化妆比较频繁，我们都比较重视对皮肤的保护，演出结束后，我们一定会仔仔细细地把脸洗净，然后再用一些护肤品简单保养一下。可这一次，每个人都不再考虑化妆品对皮肤的刺激和伤害，没有一个人去卸妆，大家一直睡到工作人员通知我们去赴宴才起来。

私下一打听，王天一老师回到宾馆后，就一直坐在大厅里和爱尔兰方面谈接下来的行动安排，直到我们睡够了从楼上下来，根本没有回房间。服了，这下全服了！

我们热爱中国

今天是1月24日，总算有了半天游览时间。

爱尔兰的作息时间很有意思，可能是由于纬度比较高的原因，这里的人们比较习惯“晚上不睡，早晨不起”。晚上多数人都去泡酒吧，凌晨两三点钟回家睡觉，早晨则要到八九点钟才起来。我们在宾馆里看到，10点多钟才晃晃荡荡去吃早饭的大有人在。早晨起得晚，晚上睡得也晚，中午饭也就相应晚一些，一般是在下午两点左右用餐。所以，这样的一天很难准确地用我们国内的概念来定义。

我们一行人在都柏林最繁华的大街上溜达，不停地听随行人员为我们介绍爱尔兰的风土人情。一路上，很多当地人都热情和我们招手，有的还用半生不熟的“你好”向我们问候，我们深深地感受到了爱尔兰人的热情以及他们对我们的友好。

 【我们在都柏林繁华的商业街上。】

在繁华的商业区，很多当地人认出了我们，纷纷上来询问我们是不是从中国来的访问演出团。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他们有的对我们大加赞赏，有的不停地询问我们演出的时间和地点，有的要求和我们合影留念。原来，当地媒体早就报道了我们要来进行访问演出的消息。前一天，多家当地电视台又对我们的到来和演出活动进行了报道。爱尔兰人民具有丰富的艺术细胞，对于艺术的敏感性非常强，所以他们非常关注我们的到来和日常活动。一位老妇人在和我们拍了好多张照片后，仍然意犹未尽，不停地跟着我们边走边喊:“我们热爱中国!”

都柏林的商场规模和布置与国内一些大城市差不多。有廉价商品，也有卖比较昂贵商品的精品店。在一些大商场中，1双很普通的拖鞋要5欧元，折合人民币就是50多元。最便宜的袜子1双也要一两个欧元，折合人民币一二十元左右。不过，相对于当地人的人均收入来说，这些商品就不算贵了。爱尔兰的最低工资标准是6.35欧元/小时，1个星期工作5天。以此计算，1个人1个月最起码可以挣到1000多欧元。这样，5欧元的拖鞋，1欧元的袜子就非常便宜了。但数码相机、名酒之类的高档商品，按汇率折合成人民币，其价格就比国内要高很多了。这是因为爱尔兰的消费税征收比较高，大概要20％左右。随行人员告诉我们，爱尔兰在欧洲各国中，消费水平是最高的。

都柏林是爱尔兰的首都，也是爱尔兰最繁华的城市。不过，这个城市看起来非常平常。首先，它的城市道路非常窄，路况也不是很好，多是那种砖铺的路面，有些还打上个“补丁”。都柏林根本没有高层建筑，道路两侧基本上都是三四层高的民用建筑，偶尔出现一个高一些的，那一定是教堂。这样，不免有些现代气息不足。和北京、上海到处可见的高楼大厦比起来，这里更多的是田园风光，因为这里的人们崇尚平淡舒适宁静的生活。

【在爱尔兰，最高大的恐怕就是无处不在的教堂。】

这一番实际的观光之后，我们深刻地感受到了中国近几年来发展速度之快。可以说，在爱尔兰能够看到的商品，国内也完全可以买到。像前些年出国者恨不得连冰箱都扛一台回来的那种情况，现在是再也不可能出现了。到了外面往里看，才发现里面的风景也同样很精彩。如果没有改革开放，估计我们这些人也要扛冰箱背彩电了。

有数家专门向游人出售爱尔兰特色纪念品的商店，这些纪念品最大的特点是颜色统统都要“出绿”。爱尔兰对绿色情有独钟，这与爱尔兰一年四季绿色不断有关。爱尔兰有“绿宝石岛”之称，7万平方公里的海岛就像覆盖着一条大绿绒毯。这样，本国人民自然会比较喜欢绿色。

广泛地被应用在纪念品上的一个造型是象征着幸运的三叶草，相传第1个在爱尔兰传播基督教的圣帕特里克，在传教过程中使用三叶草。三叶草是爱尔兰的国花，还一度是爱尔兰的国徽。圣帕特里克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近乎于神明的传教士，他生于公元15世纪中期，在爱尔兰度过了几年奴隶般的生活后，逃往欧洲大陆，并成为一名修士。有一天，他在梦中听到爱尔兰人民召唤他回去。他又回到爱尔兰，并把基督教带到了爱尔兰。传说中，是他把蛇赶出了爱尔兰，而爱尔兰好像确实也没有蛇。圣帕特里克是爱尔兰人以及全世界9000万爱尔兰后裔共同的文化象征。爱尔兰人为了纪念他，将3月17日定为圣帕特里克日，并把国庆节放在这一天。三叶草的故事充满了神圣的气氛，但实际上，三叶草是草原上的一种重要牧草——酢浆草。这种草对于畜牧业非常重要，它在一个历史上以畜牧业为主的国家中受到喜爱，也是非常正常的现象。

【旅游纪念品商店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纪念品，很多带有“三叶草”标识。】

另一个造型就是现在爱尔兰的国徽——竖琴。竖琴和古筝类似，也是非常古老的乐器。古代的竖琴，体积比较小，音域也不宽，便于携带。当时的吟游诗人（吟游诗人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有诗意，但实际上就是当时走街串巷唱歌说书的艺人），其主要的乐器就是竖琴。我们在吉尼斯酒厂参观时看到过一架17世纪的竖琴，体积和一把吉他差不多。现在，竖琴在体积上和功能上都有了很大的发展。如果古代的吟游诗人背着现在的竖琴去走街串巷，恐怕要累吐血的。

商店里好玩的东西很多，其中有一个维京海盗头盔样式的帽子，很是让我们欣赏了一番。如果带着它上台演出，估计喜剧效果一定差不了。商店里的东西价格不菲，一个小徽章就要大概10元人民币，买起来真是有些心疼。最后，每个人都象征性地买了一些自己认为最可爱的小东西，由于与生俱来的购物癖好，女孩子非常难以抗拒这些精美小商品的诱惑。

【在琳琅满目的纪念品商店里，我喜欢上了头盔式帽子。】

吉尼斯纪录和吉尼斯酒厂

1月24日下午，根据爱方安排，我们来到吉尼斯酒厂参观访问。

吉尼斯酒厂的外观并不像一个工厂，甚至可以说是一栋写字楼。和厂外幽静的环境相比，厂里显得格外喧闹。酒厂的生产可以说是完全“绿色”的，没有任何污染，这也是它能够在市区存在的原因。随行人员介绍说，爱尔兰由于大力发展旅游业，对环境的保护极为重视。凡是有污染的工厂、企业，很难获得生产批准，这种政策在爱尔兰还不够发达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在爱尔兰是没有那种“牺牲环境换效益”的思想和行为的，因为凡是涉及到公众利益的事均要经过议会审定，影响人民利益的事议会不会通过。

酒厂的一位经理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他说，中国的艺术家来访问吉尼斯啤酒厂，这让他们感到非常荣幸。他希望我们喜欢吉尼斯，喜欢他们的黑啤酒。

【访问团到吉尼斯黑啤酒厂访问，一大堆摆放有序的大啤酒桶引起了大家拍照的兴趣。】

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士负责引领我们参观工厂。她从举世闻名的吉尼斯纪录开始，为我们详细地介绍了吉尼斯酒厂和吉尼斯纪录的来历。

1759年，一个名叫阿瑟·吉尼斯的人在爱尔兰都柏林市圣詹姆斯门大街建了一个啤酒厂。这个酒厂生产的是一种泡沫丰富、口味醇厚、色暗如黑的啤酒，这就是吉尼斯黑啤酒。到了1833年，它已经发展为爱尔兰最大的一家酿酒厂。

随着吉尼斯事业的一步步发展壮大，英国的酿酒业也得到迅速发展。到20世纪30年代，吉尼斯在英国已经有了两家生产烈性黑啤酒的酿酒厂。在城乡随处可见的小酒吧里，每当夜色降临，人们便聚在一起，一杯“吉尼斯”在手，海阔天空地神侃。

1951年，在爱尔兰韦克斯福德郡的一次狩猎聚会上，英国吉尼斯啤酒公司的执行董事休·比佛爵士没有命中一只金鸻，他抱怨说，这是世界上飞得最快的鸟了。可是他的同伴不同意，与他发生了争执。比佛被激怒了，他想从书中找到支持自己的论据，可是他惊讶地发现，没有一本书对鸟的速度做过详述。1954年，就松鸡是否比金鸻快又展开了一场争论。比佛爵士意识到，人们在酒吧里常常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如果有一本书能为这类争论提供答案的话，既能帮人们找到吹牛的依据，又助了酒兴，还能卖出更多的酒，酒吧老板会受益无穷。于是，他决定由自己的公司出版一本记录这种“世界之最”的书。

伦敦吉尼斯帕克皇家酿酒厂的一个初级酿酒工克里斯·恰特威，推荐了编书的合适人选——孪生兄弟诺里斯·麦克沃特和罗斯·麦克沃特。麦克沃特兄弟非常有意思，从小就喜欢收集各种奇闻怪事。当时，他们在舰队街开了一家资料收集站，搜集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世界纪录”。1954年9月12日，比佛爵士会晤了这对孪生兄弟，希望他俩在伦敦的统计机构能够助他一臂之力，主持编纂《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这本书。于是，在伦敦舰队街107号组建了一个专门小组，开始了紧张的编写工作。

1955年8月27日，第一本《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问世。这本仅有198页的小册子，很快就荣登了英国畅销书榜首，因为还没有哪家公司能收集、认证并提供如此丰富、权威的有关世界纪录的资料。据说，在英国的图书馆里，被人偷走最多的一本书就是《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很快又被翻译成多种文字，在世界各地出版发行，它的名声很快就超过了吉尼斯黑啤酒。现在，一提到“吉尼斯”，人们就会想到“吉尼斯纪录”，而更有历史的吉尼斯黑啤酒知名度却差了很多。

这位漂亮的女士还为我们详细地介绍了黑啤酒的制作工艺。她特别提到黑啤酒之所以能够有特殊的口味，主要是由于里面加入了一种当地的特有植物。讲解完毕，她给我们每人一份纪念品，其中有一个很厚的圆形有机玻璃牌，里面有一个大黑点。她告诉我们，这个有机玻璃牌是吉尼斯酒厂最有代表性的纪念品，里面的那个大黑点，其实是一滴爱尔兰黑啤酒。她还特别强调，一会儿上到酒厂的顶楼，向工作人员出示这个牌，就可以免费品尝到一杯纯正的爱尔兰黑啤酒。

一路上，这位女士向我们介绍了很多有关酒厂、酿酒工艺的知识，真是让我们大长见识。在3楼，我们看到了一个显示屏，里面播放的是吉尼斯历年来的广告和宣传短片。虽然是立足于广告和宣传，但是这些短片仍然非常有艺术性。无论是布景道具的设置、素材的选取、镜头的运用，还是后期的剪辑制作、音乐合成，都非常注重艺术效果。尤其是配乐，更是独具匠心，非常优美动听。音乐的风格和旋律都很符合镜头的需要，与短片的内容配合得天衣无缝。我们驻足观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由于时间所限不得不离开。

来到楼上，我们才发现顶楼是一个面积非常大的大厅，四面都是透明的玻璃墙。在这个大厅里，可以将整个都柏林市区的景色尽收眼底。这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远远望去，都柏林已经是万家灯火，真是充满了诗情画意。正在感慨时，脚下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并发出了“呀”的一声。我忙低头细看，原来是踩到了一个小伙子的身上。再仔细一瞧，很多人都端杯黑啤酒席地而坐轻酌慢饮。我一个劲地道歉，没想到那个小伙子突然说了一句：“你们都是中国来的古筝家吧！”这句话说得字正腔圆，还略带一点儿京味儿，这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他站了起来，开始大呼小叫地招呼他的伙伴：“你们过来啊，这些人是中国的音乐家。”

一下子过来了男男女女10来个人。这个小伙子开始自我介绍：他曾经在北京大学进修过1年的中文，因为对中国艺术非常热爱，所以他经常去观看各种各样的音乐会。北京音乐厅、中山音乐堂等场所都是他经常去的地方。他告诉我们，他观看了中山音乐堂王天一老师的作品音乐会，还买到了不少我们的音像出版物。他对我们说,他非常喜欢我们的演出，不但闭起眼睛听非常好听，睁开眼睛看也非常好看，相对于古典辣妹，他更喜欢我们的演出。他又卖力地向他的朋友介绍我们，搞得大厅里热热闹闹的。

【访问爱尔兰获得极大成功，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和中共辽宁省委宣传部的同志在吉尼斯总部举杯向王天一团长表示祝贺。】

大家每人要了一杯纯正的爱尔兰黑啤酒，开始细细品尝。这黑啤酒真的是……很难喝，每个人喝完第一口是又吐舌头又做鬼脸，很多人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我看了看周围，那些高鼻梁蓝眼睛的家伙都看着我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解和可惜。没办法，谁叫口味不同呢。看着一杯杯几乎还是满满的黑啤酒，真是有些心疼，不过总算是尝了这著名的黑啤酒，也算不虚此行了。

要想知道爱尔兰黑啤酒的滋味，就得亲口尝一尝。这是我的“名言”哦。

市政大厅里的演出

今天是1月25日，都柏林市政府特别邀请我们为市政要员演出。

这次没有出什么差错，我们分乘几辆车准时来到了市政大厅。自从上次王天一团长被粗心司机送错地方之后，我们每次集体出去之前都要事先强调强调再强调，生怕再来一次“搭错车”。别的还都好说，最主要的是耽误事情。

市政大厅的外观非常庄严，典型的欧洲建筑风格。据工作人员介绍，这座建筑已经有300多年的历史，是都柏林城市的最有历史的建筑物之一。

大厅里面，最显眼的是墙上的大幅人物油画和一排排的家徽。油画极其精美，每幅画像看起来都比真人大。不过经过仔细的观察，我们一致认为应该是和真人等大的。非常遗憾，我们没有就这个问题向工作人员加以证实。这些油画，让我们赞叹不已。虽然每幅画都有很多年的历史，可看起来仍然色彩鲜艳，就好像昨天刚画出来一般。由此证明，西方的油画艺术品是完全经得住时间考验的。相比之下，中国也有很多历史悠久的古画，但是大多都已经变色，失去了原来的风采。看来中国的文物保护者应该研究一下，如何使我国古老的绘画作品保持住它原有的光彩。

【在都柏林市政大厅里，悬挂着很多与真人一般大小的油画，极具艺术魅力。】

家徽是另一件让我非常感兴趣的东西。大厅的墙壁上有几百个设计精美、造型华丽的家徽，这些家徽都是属于历任市长的，它们反映了市长们的出身、爵位等很多情况。所以这些家徽不但有很高的观赏价值，也非常有学术价值。我看到的最早的一个家徽是17世纪的，也许还有更早的，由于我们忙着调校乐器，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仔细研究。

【在都柏林市政大厅里悬挂着历任市长的家徽，标明了每位市长的家族身份和任期。】

对家徽的研究，曾经是一门学问，被称作“纹章学”。家徽源于古代欧洲骑士的战斗，当时骑士全身布满盔甲，连脸上都有面罩遮蔽。这样，每个骑士就必须有一个身份的标识，以便于战斗。这种个人的标识图案被称作“纹章”，一般绘在盾牌上，也有的绘在战袍、头盔上等，这也就是家徽的起源。当时的骑士都是贵族，有着很高的身份和庞大的家族体系，他们所选的纹章就在家族中一代代地传下去，成为一个家族的标志，这就是家徽。随着家徽的出现，还出现了专门研究家徽的“纹章学”，这大概可以算作家谱学的一个分支。资产阶级革命以后，新兴起来的资产阶级虽然取得了政权，但是他们基本上都不是什么贵族，其家族也没有显赫的历史，难免会被传统的贵族们瞧不起。在民众之中，也就存在一定的号召力问题。于是，他们就仿照过去贵族的家徽样式，给自己杜撰一个家徽来提高自己的身份，以标明自己也是名门出身，从而进一步强调他们统治的合理性。家徽上的图案，绝不是胡乱涂抹而来，都有其象征意义。比如十字图案，一般表示家族的祖先参加过某次十字军的东征，或者曾经得到宗教上的荣誉。城堡图案，说明家族曾经有自己的采邑。如果有王冠之类的图案，一般标志着有皇族血统，拥有此种家徽会受到格外的尊敬。现在已经是现代社会，贵族之类的东西早就成为历史，家徽也就失去了当年的实际意义，但是单就家徽的设计而言，无疑是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

大厅里有一架非常漂亮的三角钢琴。看到钢琴，我很是兴奋。前两天演出时舞台上没有钢琴，古筝新筝小提琴钢琴的组合《梁祝》，缺了钢琴总是感觉效果不好，今天可算补上了。不管是什么演出，我一直都是精益求精，追求完美。虽然“完美”二字好说不好做，但我一直在努力尽可能地达到这个境界。前几场演出的《梁祝》，就让我一直感到美中不足。这次条件允许了，一定要来一个更完美的版本。

离观众到场还有一段时间，大家开始调试乐器，并简单练习了一下。我没有练筝，直接试了试钢琴。优美的音色让我非常兴奋，演奏的欲望立刻就来了。我弹了几段练习曲，又练了一遍《梁祝》。王天一老师看到钢琴也来了兴致，拿出二胡演奏《光明行》。钢琴在身旁，我当然就责无旁贷地即兴伴奏起来。师生二人的配合演奏，使得在场记者们都围拢过来，一个劲地拍照。由于距离近，我的眼睛被闪光灯照得都看不清东西了。

【一曲《光明行》悠扬而起，钢琴伴奏锦上添花。】

爱尔兰政府的秘书长菲利浦先生和爱尔兰华人联合会的主席陈敏琪女士共同主持了这场演出。菲利浦先生非常健谈，他的开场白热情洋溢，充满激情。他首先代表政府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感谢，然后高度赞扬了我们的艺术水准，称我们这两天的演出已经征服了包括都柏林市长等一批政府官员在内的数万爱尔兰观众。演出结束后，他又激动地做了总结性讲话。他指着身后墙上的巨幅画像说:“这位是我们的开国总统。我想，他如果能听到如此美妙的音乐，也会感到欣慰的。”随后，他向我们乐团赠送了爱尔兰的特产——完全手工制作的巧克力和爱尔兰威士忌。

今天，我们除了演出古筝新筝节目以外，还有葫芦丝与二胡，古筝、新筝、小提琴、钢琴四重奏等节目。姜淼、王冬婉、杨凯茵和我吹葫芦丝，王天一老师拉二胡，音乐效果非常和谐。这个“葫芦丝与二胡”获得的掌声，似乎比古筝节目还多。在古筝、新筝、小提琴、钢琴四重奏《梁祝》中，王天一老师又披挂上阵，担任小提琴独奏的任务，从而又掀起了一个高潮。最后，王天一老师的古筝名曲独奏将整个演出推向了高潮，市政大厅被掌声震撼了。这场演出，王天一老师又成了主角，鲜花、掌声、闪光灯，一个都不少，我们几个冠军则在一边成了配角。

【访问团在反串表演二胡与葫芦丝节目，受到爱尔兰政府官员的热烈欢迎。】

圆满地完成了演出后，我们回到宾馆休息。在“不良分子”的煽动下，几个意志不够坚定的家伙开始打开巧克力品尝，结果大家一哄而上，将两盒巧克力瓜分殆尽。失去了巧克力的“受害者”一边大喊大叫，一边不情愿地回房间休息了。

我是“不良分子”之一，受害者是王冬婉、王晓红。

爱尔兰的巧克力真好吃呀！

修修补补的西方都市

都柏林市作为爱尔兰的首都，有着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爱尔兰全国有380多万人口，仅都柏林市就拥有150多万，占全国人口的近一半,因此称它为都市并不为过。

在我看来，作为都市就应该是灯红酒绿、高楼大厦、立交桥、地下铁，就应该是熙熙攘攘的人流，琳琅满目的商品。我游览过北京，游览过上海，和我居住的葫芦岛相比，北京、上海已经是大都市了。我妈妈的一位朋友出国旅游回国后到我家说，西方是天堂，人家过的是神仙般的生活，和人家比，我们真是白活了。这样的话，我的同学也说过。我们这代人，是在“西方的月亮就是圆”的社会舆论中长大的；听爸爸说过，他们那代人是在批判资本主义的政治导向中长大的，他说过资本主义是没落的、腐朽的、垂死的。多年来，我一直也没弄明白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问题。在飞机上，访问团团长王天一老师给我们精辟地概括了西方社会的状况，他说:“西方社会不是水深火热，但也不是人间天堂。”在都柏林参观访问了10天后，我们验证了王天一团长说的话。

都柏林在我们看来分北区和南区，北区繁华历史久远，南区幽静相对年轻。这有点儿像我居住的葫芦岛市，但从根本上说却不同。北区由无数条古老的街道和矮小的楼房构成，房屋多数都上百年。南区房屋比较讲究，一幢幢别墅式的建筑各具特点。别墅大都前面有小花园，后面有大花园。整体上说，南区房屋少，绿地多，街道也比较宽，四通八达。无论南区北区，均很难找到6层以上的高楼。都柏林的马路也不具备都市特色，没有北京长安街那样的宽敞大道，更没有亚运村那样的立交桥，也没有现代化的地铁。很多马路还是用石块石板铺成的，时间久了必然要坏，那么就用不太一致的其他石块石板来修补，有的干脆用修柏油路的方法修补。房屋坏了，也是采取哪坏哪修的办法，决不轻易拆掉。我们住的宾馆是个四星级的，应该说很上档次，但并不奢华。我们经常去吃早餐的大餐厅，正面墙上有个用红砖垒起的拱型大门痕迹的外墙补丁。不用说，修补的地方原来是个高大门洞，根据需要把门洞堵上成为完整的一面墙。按国内的办法，肯定是把与大门洞相连的墙统统拆掉，再垒一面新的。我们国家有的楼刚盖10年8年，说拆就拆了，老百姓骂当地的官员是败家子。我曾多次去一个贫困市，领导为了出政绩，为了搞形象工程，专可一个转盘街和一条中心街改造，盖了拆，拆了盖，甚至非常有历史价值的建市初期的楼房和城市雕塑，长官一句话，也说拆就拆了，老百姓骂当地的官员瞎折腾，捞回扣。这倒不是反对城市改造，但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改造问题，如何处理好保护、维修和改造的关系问题。当然，也要解决“豆腐渣”工程、贪污腐败和急功近利问题。西方的楼群能完好地存在上百年甚至几百年，我们的一些楼都不能存在几十年，这不是很说明问题吗？

据说，爱尔兰修修补补的工作方法不是官员意志，而是人民意志。在爱尔兰，多数人通不过的事，政府绝对办不成。这一点，曾被我们国家的一些人赞赏，认为西方民主。西方的一些人也大加推崇这一点，认为中国没人权，不民主。怎么说呢？中国善于集中，说搞个什么大工程，说改造什么一条街、一个城，号令一下，说干就干，效率很高。而在西方，什么事都得议论议论，人民公决，结果像爱尔兰这样的国家虽然是发达国家，一条条窄窄的修修补补的老街道，一幢幢紧挨着的两、三层红砖裸露的小旧楼，几十年不变，甚至上百年不变。民主嘛，大多数人不想去旧换新，你就是改造不了。一个发达国家的首都，一条大型地铁、一个大型立交桥都没有，不能不说与现代都市有一定距离。在这方面，我们访问团团长不愧是市委宣传部部长出身，他教育我们说：“没有民主不行，没有集中也不行。中国的一些城市建设步伐很快，有的城市一年一个样，不能不说集中起了作用，但不考虑人民的利益，不尊重人民的权利，强行拆迁，强行改造也是不行的，加强民主建设是十分必要的。”

都柏林的修修补补突出了爱尔兰人的一个明显特点，那就是讲实际，讲享受，不折腾，不费力。市里的很多小独楼，包括我们下榻的宾馆，从外观上看很一般，有很多修补的痕迹不说，很多没有外装修，就连红砖勾缝也很粗糙，一条条黑水泥沟龇牙咧嘴地面对世界。可你进去后，则是另一番情景，让你有一种温馨、舒适、实用的突出感觉。爱尔兰乡下的农户也是这样，越深入，景越美。在这方面，我们和他们明显不同。我们的都市，很少有红砖裸露的楼房，一是我们不再盖这样的楼，二是原有的红砖裸露的早就扒光了。我们很注意外表，尤其是农村，就更是这样。富裕后的农民盖的一栋栋别墅式的住房，外观极为漂亮，里面却“见不得人”。

无论如何，修修补补的都柏林给我们留下的印象是美好的，它的修修补补，让我们认识了西方世界，也让我们认识了自己的祖国。

咖啡牛奶威士忌

几天下来，虽然累了一些，但我们所有人都非常精神，大家已经完全适应了爱尔兰的生活以及这种高密度的演出活动。

今天是1月27日，早餐照例是在宾馆。记得第1天，不少人都不习惯爱尔兰的早餐，可现在，大家都喜欢上了异国的风味。团里几个不大会说英语的现在也可以“熟练”地用英语叫东西吃了，比如我们的“陈大美女”。

    【陈古音和沙海林大使在一起。爱尔兰人都很喜欢她，有的人为了能与她合张影费了很多周折。】

“陈大美女”就是陈古音。在这几天的演出中，陈古音的上镜率最高，记者的照相机、摄像机，一个劲地对着她猛拍。报纸上的照片，也是以陈古音为主。后来一个爱尔兰人说，陈古音是典型的东方女性，代表了东方美。我们私下里做了一个小小的调查，结果当地人几乎全都认同陈古音最漂亮。这个调查结果估计是比较客观的，于是大家开始以“大美女”来称呼陈古音。一开始陈古音还有些不习惯，一有人这么叫她，她就很不好意思，但一段时间后，也就欣然受之了。

实践证明，外语学习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要看有没有学习的紧迫感和语言环境。在餐厅里，如果不会说英语，恐怕就很难随心所欲地满足自己的肚皮。迫于这种压力，短短几天大家就掌握了“叫东西吃”的英语。这不禁使我开始思考我们国家的教育制度。现在的孩子们，从小学到大学天天都在学英语，恐怕花在英语学习上的时间是最多的，可效果并不理想。比如这次我们一起出来的不少人都持有英语国家四级、六级的证书，可交流起来仍然困难。但如果把孩子送到英语国家，让他们在英语环境中生活，大概要不了一年英语就可以很流利。我想我国的教育工作者应该认真思考一下，让孩子花费如此多的时间和精力，以极低的效率学习一门不一定用上几次的异族语言是否必要。

今天，我们应议员威格利的邀请，到他的庄园做客。他是在市政厅观看了我们的演出后，直接向我们发出邀请的。

庄园位于爱尔兰著名的大湖风景区旁边，景色非常优美，里面有一个偌大的具有400余年历史的酒店和一个高尔夫球场。当车子停下时，议员已经热情地过来迎接我们了。

【木桥旅店前的木制大车和旅店一样，有着400多年的历史。】

这个酒店外观不是很大，只有3层楼。正门上方，用非常漂亮的字体刻着酒店的名字：木桥旅馆。我猜想可能原来这个酒店附近有一座木桥吧，不过我倒没有看到什么木头桥。酒店门口有很多富有爱尔兰特色的摆设，如啤酒桶、马车等。我特别注意到，在门前的旗杆上，中国的五星红旗已经和爱尔兰国旗、议员的家族旗帜一起高高地迎风飘扬。议员的助理告诉我们，这面五星红旗是议员一早亲自升起来的。这让我们非常激动，相对于鲜花、掌声，我们更重视我们的五星红旗。

【访问团用人格和艺术赢得了尊严，所到之外都高挂起了中国国旗。】

议员热情地引领我们参观他的酒店。在走廊上，我看到了很多议员和名人们的合影，如爱尔兰的女总统、美国克林顿总统等。来到了大厅，议员提议与我们合影留念。原来议员早就做好了准备，连摄影师都请好了。议员很高兴地说：“昨天我在市政厅欣赏了你们精彩的表演，我非常喜欢你们的演出。今天，这么多中国艺术家来到我的宾馆，是宾馆的光荣。”他还特别提出和王天一老师单独合影，并要把这张照片挂在走廊上。他对王天一老师说：“我很荣幸能够认识中国的艺术大师，我们的这张合影将是非常有纪念意义的一张。”他说，现在季节不对，如果你们在夏天来，可以去打打高尔夫球。他特别强调，爱尔兰的很多社会名流都会来这里打球。随后，议员用爱尔兰的特色菜和纯正的爱尔兰咖啡来招待我们。随行人员非常兴奋地告诉我们，这个宾馆的爱尔兰咖啡是全爱尔兰最好的，但也最贵。虽然她自己非常喜欢爱尔兰咖啡，但是却舍不得来这里喝。爱尔兰咖啡果然与众不同，它不是用咖啡杯端上来的，而是用高脚杯。黑色咖啡的上面，漂着一层白白的泡沫，黑白之间层次分明，好像是黑啤酒。这层泡沫不是咖啡本身产生的，而是将牛奶不断搅拌而产生的奶沫。爱尔兰咖啡的做法和普通咖啡不一样，它里面掺加了上等的威士忌，而不是一般的牛奶、糖等。韩晓华第一个品尝了这著名的咖啡，结果上唇沾了一层白色的奶沫，好像是白胡子一般。接着，大家也都一个个地“长”出了白胡子。我们互相看了看，禁不住哄堂大笑。我仔细地品尝了一下，咖啡中融入了牛奶的奶香和威士忌的酒香，由于温度高，这三者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似乎是淡淡的花香。看来只能用一句话来概括我的感受：味道好极了。

【爱尔兰的特制咖啡味道好极了，大家边品尝边赞美。】

今天的收获真的很大。我们的艺术在爱尔兰社会各界都得到了充分的认可，我们为五星红旗增了光添了彩。

恬静开阔的农场

今天是1月28日，按计划是参观一个有200多年历史的农场。一路上，我们所见到的景色真是优美极了。出了城市，道路两旁全是一望无际的原野。虽然是冬天，但草仍然是绿的。远处的山上色彩分明，最高处是皑皑白雪，中间是黄色的树林，最底下是一望无际绿油油的草原，真是人间仙境。

【农场的风光景色很美，空气很新鲜，乐团里几乎每个人都喜欢上了爱尔兰的田园生活。】

1个小时之后，我们到了农场门口，一个个头不高但非常健壮的小伙子已经在大门口迎接我们了。小伙子名叫克拉斯，是农场主人的儿子，虽然只有20多岁，却是整个农场的主管。他告诉我们，他和他的父母已经在电视上看到了我们的演出，这次我们来参观，他们全家都非常高兴。

农场大致分为3大部分：一是最外一圈的牧场区，面积最大，都是草地，种植着优质的牧草；二是圈养区，里面有牛、羊、马等家畜；三是居住生活区，主要是一幢别墅以及附属设施等，供农场主人生活居住。我们的参观活动主要是在圈养区和生活区。

我们先经过了一个大牛栏，里面的牛看到了陌生人，都好奇地转过头来打量我们。我发现，这些爱尔兰牛和中国的牛品种不同，不过在我看来，我只能看出这些爱尔兰牛的体积要远远大于中国的牛。克拉斯非常热情，特意从牛栏里赶了一头小牛出来，让我们亲密接触它一下。我们绝大多数都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小牛，都争先恐后地伸手去摸摸。不过牛妈妈好像不太情愿，总是紧张地紧盯着我们晃来晃去，生怕我们伤害它的宝宝。

羊栏里的羊可就不像牛那样大胆，一见到我们就惊慌失措，纷纷向后逃去，有一只善跳的羊企图从一个栏里跳到另一个栏里，结果一头撞在隔栏上，逗得我们哈哈大笑。当这些羊看到我们没有什么恶意时，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几个大胆的还来回走动“观察”我们。这些羊都是产毛羊，一个个长得圆滚滚，好像四根木棍支着一个大肉球。我正在为这些羊长得这么肥而惊讶时，克拉斯已经抓了一头羊出来让我们看个究竟。原来我认为羊身上肥的部分，其实是它的毛。我用手在羊身上按了按，发现它身上的毛远比我想象的要厚要多。克拉斯说，别看这些羊现在看起来又肥又大，等剪完毛之后就像一条瘦狗了，非常难看。

【农场羊栏里的绵羊个个膘肥体壮，一个个神经紧张地面对陌生人。】

在羊栏外的一块空地上，有着堆积如山的草料。克拉斯说，这些草都是在最茂盛的时候割下来储存的，用作冬天时的牛羊的饲料。他还跳到旁边的一辆叉车似的机器上面，给我们演示了一下如何给牛羊添料。

参观完圈养的家畜，我们在克拉斯的带领下前往居住区。路上他告诉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农场，基本上只有他一个人在管理。我们都感到非常惊讶，这么大的农场，那么多的活计，一个人怎么干得过来？可事实就是这样，这一路上，除了克拉斯之外，我们没有见到其他人。

【农场主人生活居住的大型别墅非常漂亮，具有典型的爱尔兰传统风格。】

走了一段路之后，我们来到了一幢非常漂亮的房子面前。这是一栋非常大的别墅建筑，典型的传统爱尔兰风格。农场主人老克拉斯夫妇在门口迎接我们，他们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欢迎。我们先到餐厅享用了主人亲手为我们做的茶点，咖啡的味道非常好，小点心更好吃，大家对主人的手艺赞不绝口。正当我们享受这美味的小点心时，从外面忽忽悠悠地走进来一只大花猫。这只猫一点儿都不在乎我们这些陌生人，晃进来后就懒洋洋地趴在了桌子腿边。我们这些人中，王冬婉是最喜欢猫狗这些小动物的，她一见到这只大猫，立刻发出了一声充满欢喜的“哎呀”，一弯腰一伸手就将这只猫抱了起来，亲昵地抚摸它。大花猫眯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男主人看到他的宠物受到我们这些远方客人的欢迎，非常高兴地介绍起了他的宝贝猫。他告诉我们，他家里一共有两只猫，这只猫已经有17岁了，另一只15岁。正说着，克拉斯不知从哪里把另一只猫抱来了。这只猫浑身是黄色斑纹，不过右眼已经瞎了。王冬婉见到这只猫又是一声充满欢喜的“哎呀”，放下正抱着的大花猫又去抱那只黄猫。这两只老而弥坚的猫引起了我们的一片感慨和赞叹。

【王冬婉充满欢喜地把大花猫抱了起来，引起了所有人对猫的关注。】

吃完了好吃的点心，主人热情地邀请我们参观他的房间。首先是一间大的起居室，克拉斯介绍说，这个房间是他父母晚上读书消遣的地方。房间里的摆设非常多，其中有一幅女主人母亲的油画，画像栩栩如生，很有艺术品位。随后，我们又来到了一间大屋子。克拉斯自豪地说，这个房间200年来一直是马厩，在2001年将其改造为自己的工作间。墙上有几张照片，一张是原来马厩的内部全景，一张是克拉斯站在正在改造的工地前的留念照，还有几张是改造过程中的留影。看得出来，克拉斯对自己的改造工程不但满意，而且极为自豪。在一张桌子上，我看到了几十瓶的果酱。克拉斯告诉我们，这些是他自己做的甜橙酱，这样就不用到市场上再去买果酱了。一般在秋天的时候做，可以吃一年左右。这让我想起我国农村，农民在过年的时候杀一头猪，炼一坛子猪油吃一年。看来，两国农民是有一定的共同点的。

在2楼克拉斯的房间里，我们看到了好几个监视器。克拉斯解释说，农场里很多地方都有摄像头，他每天可以通过自己房间里的监视器来观察农场的情况，并及时做出反应。看来一个人管理的农场还是要有科技的支持才行。我大概估算了一下，这个农场仅是我们看到的地方就不下500亩，而这只是整个农场的一小部分，更大的是周围的牧场草地，我们不知道确切的面积。这么大的一个农场，在中国恐怕至少要几十人来管理，而在这里，克拉斯一个人就完全可以应付了。

时间过得非常快，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农场参观了3个多小时。感谢过农场主人尤其是能干的克拉斯，我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个漂亮有趣的地方。

政府高官和艺苑名流的掌声

在爱尔兰12场大型正规演出中，要数1月28日晚为爱尔兰高官和音乐界知名人士的专场演出最让人感动了。这场演出是由大使馆和都柏林市政府组织的。

为了搞好此场演出，大使馆的官员们付出了很多努力，做了许多组织联络工作。沙海林大使亲自组织，几位参赞跟着忙活，为我们准备了丰盛可口的夜宵，唐纪卫秘书认真选定布置音乐厅，选购鲜花，并让自己的夫人担任演出的翻译。这些让我们非常感动，我们真切地感到大使馆的官员如同我们的朋友亲人。

在入场前，大使馆为观看演出的爱尔兰高官举行了酒会。酒会很简单，也就是吃一些汉堡、面包、烤肉、香肠，喝一杯红酒饮料。说实在的，他们的酒会比我们的酒会差多了，远没有我们的丰盛。可让人不解的是，他们大多人高马大，身材魁梧，非常健壮的样子。

【演出前的酒会上，爱尔兰文化部长向王天一团长敬酒，预祝演出成功。】

在爱尔兰，欣赏音乐、观看文艺表演是一种高雅之举，个个都要显示出绅士风度。观看我们演出的高官和艺术名流们，就更是个个西装革履，人人超凡脱俗。

当我们走上舞台时，全场响起了掌声，那掌声惊天动地，经久不息，使我们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启动手指进行弹奏。我认真观察了观众们的表情，他们个个面带愉悦，笑容可掬，鼓掌的力度显然是加了倍的，如同我们弹奏带加重符号音符格外加力一样。

【爱尔兰音乐界名流以及政府高官为精彩的古筝表演站立起来长时间热烈鼓掌，充分表达了他们对东方音乐的赞美之情。】

让人吃惊的是，当王天一老师的指挥手势一打，掌声戛然而止，这真让我对高官们的素养肃然起敬。一首长达5分钟的新筝合奏《秧歌情》，让高官们听得如醉如痴，全场静得连掉在地上一根针都能听得见。可一曲下来，掌声又炸开了。

和高官们一起观看演出的爱尔兰音乐界知名人士掌声更具感情色彩，他们那带有节奏和强弱的热烈掌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他们是在用掌声说话，用掌声表达对神秘的古筝新筝音乐的赞扬。

【在爱尔兰的重要演出场合，王天一老师都要亲自登台演奏。】

该出手时就出手。王天一老师在国内是很少亲自登台演奏的，而在爱尔兰的重要演出场合，他都是亲自披挂上阵，而且认真对待每个曲目的表演。当王天一老师独奏古筝名曲时，高官们和音乐界名流们的掌声简直要把音乐厅棚顶拱翻似的。最让人感动的是，高官们和音乐界名流们都情不自禁地站起来，有节奏地长时间报以热烈的掌声。王天一老师一次次地向观众招手致意，可还是不能把掌声平息下去。这种激动人心的场面，使坐在观众席上的沙海林大使热泪盈眶，当时我看得真真切切，他从衣兜掏出了洁白的手帕。坐在沙大使身边的爱尔兰国家文化部部长，激动兴奋之情也难以控制，他又是热烈鼓掌，又是招手致意。

演出结束后，爱尔兰高官们和音乐界名流们久久不愿离去，争相与我们合影留念。尤其是王天一老师，简直成了摄影“道具”。巨型花篮送到了王天一老师手中，一束束鲜花向我们递了过来。当时我觉得很神气，中国人也有让西方人佩服的地方，中国古老的民族艺术也有辉煌灿烂的今天。这时，我又想起了王天一老师经常说的那句话：“只有自己的，才是民族的，只有优秀的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演出结束后，爱尔兰观众向我们献花致意。后来有人告诉我，我旁边给我献花的是爱尔兰IBM的总裁。】

观众渐渐地散去了，可沙海林大使还和我们访问团团长王天一亲切地交谈着，站在一旁的我听沙大使说道：“你们的表演太成功了，你们的访问演出要比我们做报告、发材料效果好多了。感谢你们替我们做了最卓有成效的对外宣传工作，谢谢你们，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大使馆安排的为爱尔兰高级官员的专场演出获得极大成功，沙海林大使给予高度评价。】

为爱尔兰高官和音乐界知名人士的专场演出是整个访问演出的最后一场。访问演出产生的轰动效应，感动了整个大使馆官员，他们当即表示，要把访问演出情况如实电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在我们踏上祖国大地的第3天，加急明传电报带着强烈民族自信心的炽热情感，发至中华人民文化部外联局,中共辽宁省委宣传部并转中共辽宁省葫芦岛市委：

应爱尔兰都柏林市政府“中国城艺术节”筹委会的邀请，以王天一为团长的，由葫芦岛市东方女子古筝新筝乐团为核心组成的辽宁综艺演出团一行16人，于1月22至28日参加了该市组织的庆祝中国新年“中国城艺术节”活动。代表团一行不顾长途旅行的劳累，抵达都柏林的第2天就开展演出活动，展示中国民族艺术的魅力。特别是24日至27日都柏林中国新年庆祝活动期间，他们克服场地、气候和饮食的困难，发扬团队精神，每天坚持演出三四场，用精湛的技艺和美妙的音乐倾倒了近1O万爱尔兰民众，使得庆祝活动高潮迭起，很好地弘扬了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有力地提升了中国文化在爱尔兰的影响，成为中爱文化交流历程中一个有机的链接。在此，我馆对代表团的成功访问表示衷心的祝贺，并希望为他们请功。同时，感谢文化部外联局给予的大力推荐，感谢辽宁省省委宣传部和葫芦岛市委等各方面所给予的支持和帮助，感谢辽宁人民培养出的杰出文艺工作者。

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这份分量很重的明传电报，与爱尔兰高官们和爱尔兰音乐界名流们的掌声有无关系，我不得而知。

【东方女子古筝新筝乐团被授予“塔山英雄团队”光荣称号，塔山英雄们那种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的精神激励了无数人。】

回到葫芦岛之后10多天，全国下一代金星奖章颁发暨塔山英雄团队授旗仪式大会在葫芦岛市隆重举行。会上，我们东方女子古筝新筝乐团被东北英雄团队联谊会授予“塔山英雄团”称号，王天一团长被中国爱国工程联合会授予“金星奖”。这与大使馆的明传电报有无关系，我也不得而知。但我所知道的是，中共葫芦岛市委、市政府已做出表奖我们的决定，中共辽宁省委宣传部、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也在考虑如何为我们团立功表奖的问题。